动物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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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睡你可能得了嗜睡症

亨利·尼科尔斯在他生命的头20年里睡眠健康。 21岁生日后不久,他开始出现嗜睡症状,这是一种困扰他的虚弱症。睡眠研究正在进行,他和其他人一样还在等待治疗。

免疫系统清除了调节睡眠的细胞

我干过很多工作,第一份工作是监视狮子。有些职业不适合未经治愈的嗜睡症患者,监视狮子是其中之一。我22岁时,刚考上动物学研究生不久,在南非卡拉哈里沙漠研究猫鼬。我们两人一组,一个徒步跟踪猫鼬,另一个开着吉普车扫视地平线,留意遭遇狮子的危险。很多时候,我都会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额头上有方向盘的印记,意识到猫鼬和同事早已不在眼前。我会寻找生命的迹象,随着恐慌的增加,寻找死亡的迹象。现在,我还能讲这个故事,仅仅因为没有谁被狮子吃掉。

我也并不总是这样。在生命的头20年里,我的睡眠很健康。在我21岁生日后不久,开始出现嗜睡症,这是一种罕见但也并不是太罕见的病,据说2500人中就有一例。如果人们知道关于嗜睡症的一个方面,那就是经常发生无法控制的瞌睡。这是真的,但是这种情况更为严重的一个方面是,发作的时候常常猝倒(一种强烈的情绪导致失去肌张力,然后像布娃娃一般跌倒)、睡眠瘫痪、恐怖的幻觉以及夜间破碎的睡眠(这话听起来有点儿自相矛盾),还没法治。

1995年,在卡拉哈里,我还不熟悉这些症状。我几乎不知道,等待我的是对抗睡眠的无休止的战斗,结果是不可避免的败局,使我的心理、肉体和灵魂一刻也不得安宁,其代价无法估量。没有几个家庭医生听说过这种病,更不用说遇到我这样的病人了。就连睡眠专家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这种疾病会突然发作,并在15岁左右达到高峰。

20年来发生了很多变化。现在有大量证据表明,嗜睡症最常见的原因是自体免疫性攻击,身体的免疫系统错误地处理了上呼吸道感染,并错误地清除了大脑中心约3万个神经元。

在一个拥有高达1000亿个细胞的器官中,这听起来可能不太需要担心。但这些细胞可不寻常。这些细胞位于下丘脑中。下丘脑结构小,在进化史上比较古老,但其重要程度令人难以置信,它有助于调节人体的许多基本动作,包括每天的苏醒和睡眠。这些细胞也是大脑中唯一表达食欲的细胞(也称为下视丘分泌素)。这一对关联肽(氨基酸短链)在我1995年诊断时尚完全未知。

关于它们的发现史开始于20世纪70年代初。运气真好,富于想象力和远见,当然风险也大,竞争激烈,除此之外,还涉及一群患有嗜睡症的杜宾犬。这可能也是怎样才是搞科学的最完美的例证。

然而,虽然有药物可以用来应对嗜睡症最严重的症状,但这些药物都不能修复潜藏的脑损伤。值得惊叹的是,仅仅缺乏两种化学物质就能导致如此大量的令人困惑的症状!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很简单——我只需要将神经肽(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放回我的大脑里就可以了。那我为什么还要等待呢?

突然睡着的狗

1972年4月,加拿大有一只宠物贵宾犬生了一窝4只崽子。家人急切地抱起可爱的小狗狗,其中一只母的,银灰色,取名叫莫尼克。主人很快发现莫尼克在玩的时候会“突然跌倒”:看起来不像是睡觉,主要是半瘫的情状,后腿无力撑起来,会一屁股跌到地上,眼睛变得像玻璃球一般一动不动。有的时候,特别是在喂食的时候,莫尼克会彻底趴下,一动也动不了。

萨斯喀彻温大学的兽医观察了莫尼克以后怀疑这是猝倒症,认为这可能是伴有猝倒的嗜睡症。幸运的是,加州斯坦福大学睡眠专家威廉·迪蒙特正在寻找嗜睡发作的狗。萨斯喀彻温大学的兽医立即回信给他并说服莫尼克的主人放弃自己的宠物,把这只小狗送到加州。

我找到了89岁的迪蒙特,向他了解当年的情况。几年以前他就退休了,但仍然住在斯坦福大学旁边的一片林木繁茂的社区。他的办公室像一个棚屋,跟主屋相连,看上去很像侦察兵的小屋。

屋子的墙壁是木头包了的,上面挂满了关于睡眠医学的带框宣传画、照片以及各种各样的纪念品。迪蒙特的桌子上乱糟糟的,摆着好多东西,当中有一把水枪。我问他为什么有这玩意儿,他解释说:“这是为了对付在课堂上睡觉的学生。”他提到一个非常受欢迎的讲座,是他20世纪70年代初期搞的一个睡眠和梦想系列的讲座。

1973年,迪蒙特成功地说服了航空公司将莫尼克送到了旧金山。一到旧金山,莫尼克便立马出名了。

迪蒙特的同事梅里尔·米特勒告诉美联社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在美国数十家报纸上刊登:“有时候莫尼克正在吃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者嗅外面一朵从未闻到过的花,或者听到周围有嬉耍喧闹的声音,就突然跌倒在地。”在莫尼克被送达斯坦福大学之后不久,米特勒就告诉报界:“我们希望能够确切地发现她的大脑中导致发作性睡眠障碍的功能问题在哪里,这可能是找到治疗办法的第一步。”